月亮坠入星河,星星落入人间,在那人身上化成点点光芒,照亮我回家的路。他是这万家灯火中,独独为我亮起的那一盏。
心底有温暖的潮涌起,让我想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团光中。全世界都在逼着你坚强,只有爱你的人才会给你的梦安一个家。
所有的一切,都不及他转身回眸的凝视。直到他眼中映出我的身影,我的心才安静下来。很多次的心动,都不如一次的心定。
本想尽力掩饰腿上的伤痛,可也知道瞒不过心细如发的他。却没料到他会抢步上前,撩起我的衣服来看。额,我们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吗?那下一步,应该进展到什么程度?我不懂,谁教教我?
看着他越来越生气的脸,越来越难过的眸,竟莫名让人心虚。他说,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。声音发涩,有隐隐的心痛和懊悔。是生我的气,还是生他自己的气?他不会转身走了吧?
现在的我,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狗理我,就怕他不理我。遇狗有他护我,遇他只好我来哄了。示弱撒娇这套在他这里屡试不爽,实在不行,再卖个萌也可以考虑。“这个就只是普通的恶诅痕而已。等它来找我的时候,我把它打散了就行。到时候你可得帮我,我一个人应付不来的。”
本想岔开话题,将这一篇翻过,谁知他竟不依不饶,直接猜出我遇见了江澄和金凌。人太聪明了也不好,一点秘密都藏不住。不过,这也让我终于卸下所有伪装,可以坦然面对于他。
世间最好的爱,是我们都可以真实自然地面对彼此,而对方亦爱着你的真实自然。走遍万水千山,总希望可以遇到一个人,让你做回最初的自己。
只是,人生如旅途,我们会一边遇见,一边再见。“只要两个人都活在世上,怎么都会碰到的。”我一直没有想好,应该怎么样面对江澄。有些感情,经得起平淡,却经不起风雨。无法再做兄弟,因为心里都有伤痛;无法去做敌人,因为曾经爱过彼此。
他在旁边静静地望着我,他懂我所有的言不由衷,懂我所有的欲言又止,懂我所有的低头不语。而他,只需要一直在我旁边,什么也不用说,就是我全部的肺腑之言。
你不说话很正常,但你竟然要过来背我就太反常了!蓝二哥哥,你真的中邪了吗?不带这么吓人的吧!虽然我的心里突然有风拂过,酥酥痒痒地颤动,但想想一个大男人被别人背着,实在有点影响光辉形象啊。除了师姐,还没有人背过我呢。
“你曾经也要背我的。”他一字一顿认真地说。额,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......亲密的事情,难道不会被他打断腿吗?关于他的点点滴滴,我都珍藏在心里,一直以为他会是我生命的过客,结果却成了记忆的常客。萌于年少,长于心间,掩于唇齿,我惊艳了你的时光,你温柔了我的岁月!
他突然落寞地低下头:“你从来都不记这些。”几分委屈,几分幽怨,啊啊啊,这样的他,实在让我招架不住,好想扑上去......让他随便背,怎么样都可以。记忆中,这是他第二次对我显露他的委屈,上一次是在冷泉边上,我追问他的戒鞭痕时。
后来的后来,只要我一撒娇,他就丢盔弃甲;只要他一委屈,我就溃不成军。对他来说,风光无限是我,跌落尘埃是我,重点是我,而不是怎样的我。我们成为彼此的软肋,成为连做梦都害怕失去的人。
正在冥思苦想我到底在哪里背过他,他已经一言不发地走过来,架起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,然后背起了我。我是不是应该努力挣扎,拼命反抗,严辞拒绝?可是,他的脊背这样舒服,他的手掌这样温暖,他的气息这样醉人,我舍不得骂他,又打不过他,只能搂紧他的脖子,趴在他的耳边,白痴地说:“你干什么?”
其实你更白痴,我都说了不要背了,你就不会......用抱的吗?这样才可以一直看着你的脸啊,这世间我最留恋的事,就是夜晚吹来的风和你温柔的眼角眉梢,让我怎么也看不够。
寂寥的长街,清凉的月色,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缓缓前行,留下一串脚步在微尘轻扬中开出欢喜的花来。最好的时光,是我和你一起在路上。
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,“蓝湛”,我叫了一声猛地凑上前去,他却正扭脸过来,我的唇堪堪擦过他的面颊,与他的唇仅仅相距0.01米的距离。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,连他有几根睫毛都能数得一清二楚。
他瞬间变粗的呼吸,轻颤的喉结,在夜风中拂动的发梢,迷了我的眼,乱了我的心。好想再往前凑那么一点点,就一点点,一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可我,却始终差这一点点勇气。
唉,这个时候,你就不能脚下不稳,绊一下吗?或者直接摔倒在地,就像我们在寒潭洞出来时那样嘛。今夜星光月夜皆归你,我也归你,你咋就不开窍呢?
“在大梵山你就认出我了,你怎么知道的?”按下心里的千军万马,终于问出了一直没明白的问题。与我同吃同住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江澄,都没有在大梵山认出我,他凭什么那么肯定地抓住了我的手?
“想知道?你自己告诉我的。”他又一次侧过了头。啊啊啊,你说话就好好说话,不要一次又一次来考验我的定力好吗?我真的很经不起考验啊。
“你就告诉我吧!”不由得收紧了抱着他的双臂,把脸又凑了过去。可惜他这次完全不肯心软,微微上翘着嘴角,欢快地向前走去。郁闷的我只好把脸贴近他的脖子,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,想像着两个人一起走到地老天荒。
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被他扶上了客栈的二楼,我的心还赖在他背上不肯下来。直到他提醒我“面具”,我才恍过神来。房间里可是坐着我们的老熟人呢。
人的一生是万里山河,来往无数过客。有的留下星辰,有的留下尘埃,有的注定思念,有的注定遗憾。有些人适合成长,就像有些故事只适合收藏。
可是,你为什么要那么紧地抓住我的手腕,搂住我的肩膀,一脚踹开了房门,吓傻了聂怀桑。这时候的你,完全不是那个雅正端方的含光君,根本就是一个宣示主权的......醋坛子。
虽然我们怀疑”吃人堡“的事情与聂怀桑有关,可我一直没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聂怀桑那么大意见。你俩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啊,你这么搂着我去向他示威是几个意思呢?
“含光君,有酒吗?”一路过来口干舌燥,天人交战,我太不容易了。没想到随口一问,他竟然真的递了一瓶酒过来。这是,在他把聂怀桑带回客栈时就买好的吗?我抬头望向他,刚刚压下的波涛汹涌又翻上来了千尺巨浪。聂怀桑为什么在这里啊,好想把他直接扔出去。
后来的后来,他买下了一个酒庄,专门酿我喜欢的酒。可他怕我喝醉了伤身体,不许我多喝。他不知道,酒醉不了我,只有他能醉我。我也不知道,酒醉不了他,他醉不醉取决于我想干什么。
谜底一一揭开,聂怀桑被迫担起了家族责任,战战兢兢勉力前行。可是,他真的像他表现那么软弱吗?他的“与世殊伦”,难道真的就是“我不知道”吗?总觉得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,我看不清曾经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了。
送走了聂怀桑,喝光了第二瓶酒,他竟然又来掀我裤腿。今天的我们,貌似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。我是应该见好就收,还是火上浇油呢?唉,以前光看聂怀桑的珍藏画册了,怎么没有好好学习一下“撩汉技巧”之类的东西,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。
这个恶诅痕发展的还是挺快,都已经到腿根了。看样子有点小麻烦,我抬头唤他,却见刚才还要帮我除恶诅的人已经把脸扭向了一边。这是,吓到了?气到了?恶心到了?还是......
叫了两声,他终于肯把头转了过来,目光却还是微侧着不肯看我。那双清浅的琉璃眸中若有若无的水波荡漾。不知为何,突然心中一动,难道他在为我难过吗?难道他对我这般......兄弟情深?可我想要的是,是......
瞬间的心动,总会败于现实。封恶乾坤袋里的剑灵出来作妖,撞碎了桌上的茶盏和酒瓶,我们需要合奏《安息》才能压制住它。
这才想起那只破竹笛不知被我扔到何处了,抬眼间,却看到他正拿在手里修整。给我买想喝的酒,帮我收起乱扔的东西,一路上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妥帖打点,而我只需要随意做自己就好。以前总是我去照顾别人,再活一世,身旁之人却把我宠成了小孩子。
你把我惯坏了,若有一天我又要独自上路时,何人与我立黄昏,何人问我粥可温?你是想成为我割舍不下的习惯吗?
想起那日在冥室里胡乱吹奏将蓝老先生气的死去活来,也真是难为他能一直忍我。这次听他的话,好好吹。悠扬的旋律在房间回荡,与剑灵一起安静下来的还有我们的心。琴瑟和鸣,岁月静好;四目相对,曲短情长。等过春夏秋冬的流转,熬过山川湖泊的晨暮,忍过漫漫孤灯的长夜,万事尽头,终现美好。
蓝湛,你是天上星,我就是尘世间那个追星的人,翻山越岭,跋山涉水,只为你能跃入我的眼中,照亮我往后余生的璀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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