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谢锦年狠狠一摔门,从家里走出来。清冽的冷空气涌进肺里,又被深深呼出,变成一股白烟,轻巧巧地飘散了。
母亲一定又哭了。
谢锦年狠抓一把头发,走到江桥边,手臂支在栏杆上,望着结冰的江面发呆。
好想喝酒。
今天大年初七,算上今晚这个,正月里母亲已经给她张罗了四个相亲对象。
旁人很难想象对于谢锦年来说,相亲是件多么恐怖的事。
陌生男女坐在一起,遮遮掩掩地估算彼此的婚市价格,再按估价调整自己的微笑和殷勤程度,一边挑剔着对方,一边拼命维护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。哪怕只是一杯咖啡,都让她度秒如年。
遇到健谈的,谢锦年总是走神,拼命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,努力应和对方的话,一顿饭吃下来头痛欲裂。
遇到内向的,谢锦年又是个生怕冷场的人,只好自己搜肠刮肚找话题,可是一招未出一招已老,整个过程尴尬得让人怀疑人生。
谢锦年想,如果有个相亲对象能让她沉默地安心地吃一顿饭……也许,或者,她也能真的放下彭诚,狠狠心嫁了。
彭诚……
刚刚母亲把彭诚的照片撕了。
多讽刺,五年前母亲还一口一个救命恩人,恨不得立个牌位把彭诚供起来,五年后却连谢锦年房里最后一张他的照片都不放过。
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谢锦年老大不小还不肯结婚。
“五年了,整整五年,你就算是个寡妇,也该改嫁了吧!”
气急攻心,母亲的脸都扭曲起来。
“你别急,我这就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领证,啊。”
谢锦年说完摔门走出去。
她不明白,当时她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,那个拉着她的手说“囡囡你回来就好了,妈以后再也不要求你做这做那”的母亲去哪儿了。怎么她认真工作孝顺长辈生活检点无不良嗜好,只是因为不结婚,就从心肝宝贝直接变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呢?
一瞬间,想要喝酒的欲望如此强烈。
谢锦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,站在大桥上左右看了看,这是个新开发的高档小区,街边仅有的一家便利店还没有开业。
她叹口气,正要往远处走走,突然听见啤酒罐拉环被缓缓拉开的声音,“嗤啦”。
她回身看过去,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侧坐在桥栏杆上,一双长腿支在地上,正仰头灌着啤酒,修长的手腕很好看。
男人意识到她的目光,狭长的眼尾淡淡瞥过来,姿势却丝毫没变。仰起的侧脸,线条干净锋利,喉结一下下滑动。
空气里竟似乎有啤酒的香气,谢锦年无法控制地咽了一下口水。
一阵风从身后刮过来,她的长发乱乱地挡住脸,“那个……能给我一罐啤酒么?”
男人没说话,把喝空的罐子捏扁,长臂一伸从地上又拎起两罐,一罐扔给谢锦年,一罐自顾自地拉开,继续一口接一口地灌进嘴里。
谢锦年双手接了,转身靠在桥栏杆上,拉开拉环啜了一口,冰凉的液体裹着二氧化碳流进胃里,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。
这是五年来,为数不多能让她感到快乐的事情之一。
五年前的那个傍晚,也是这样的冬夜。谢锦年顺利拿到保研资格,正是意气风发,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。
大四都要毕业旅行,她和男朋友彭诚决定去四川阿坝爬四姑娘山。
他们参加过几次校登山队的集训,彭诚还是登山队的骨干,自认算专业人士,于是大胆试爬玄武峰。爬了将近一天,下午时分顺利登顶。下山的时候,彭诚失手没扳住突出的岩块,身体滑下来撞到谢锦年,将她撞摔下去,落在崖下五六米处的一块平台上,摔断了腿,一时无法动弹。
山上没有通讯信号,两个人等到傍晚,没有遇见登山者或救援队。天色很快暗下来,气温骤降,他们没有带任何取暖工具,也没有食物。当天色漆黑如墨,彭诚决定自己下山去找救援。
临走时他紧紧拥抱了一下谢锦年,然后慢慢下山,一步步离开谢锦年视线。
山上的夜晚,伸手不见五指,寂静又喧嚣,狂风呼号成各种声响,听来竟不似人间。
谢锦年独自在黑暗、寒冷和剧痛里度过了二十七个小时。第三天凌晨时,有景区的救援队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。
那二十七个小时,成为她生命里再也无法填满的黑洞。
第三天白天,搜救人员在山体裂隙里找到了彭诚的遗体。他大概太着急,匆忙间迷路,偏离指向救援大本营的下山路线很远。
后面的治疗、复健、休学彭诚家人的指责谩骂、学校里的各种压力、网络上沸沸扬扬的各种说法,谢锦年都不太记得了。事情刚发生后的那段日子,她的灵魂像是隐形了,只剩躯壳,沉默地承受着幸存者要面对的一切。
她似乎并没有消沉,接受心理疏导,回到学校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,开始朝九晚五的工作,五年过去,她看上去已完全翻过了那一页。连她的母亲,催婚时为了瓦解她的抵抗,措辞也毫无顾忌了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一晚山顶上的呼呼风声,始终回响在她的脑子里,从未停息过。
在冷风里喝了一罐啤酒,谢锦年感冒了。病恹恹的她再无力反抗,被母亲如愿带到了相亲宴上。席上都是长辈,她头昏眼花,低眉顺眼装了一晚上鹌鹑。
回家来母亲急不可待地给介绍人打电话探口风,不知对方说了什么,母亲竟瞬间怒了,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摔了电话。
谢锦年惊愕地看着母亲:“妈你这是怎么了?”
母亲强笑着摇头,眼圈瞬间红了,“没事,听那烂嘴的胡说……”她搂住女儿,实在忍不住带了哭腔,“我们囡囡怎么就死气沉沉了……我们囡囡好着呢,她自己才像丢了魂!这个烂嘴巴的……”
谢锦年愣愣地看着母亲,突然懂了母亲为什么不遗余力地一直催婚,这些年母亲一直陷在对她的担心里,她貌似一切正常,实则隐藏在骨子里的消沉,母亲全都看在眼里。所以她希望用结婚这件最具烟火气的事,找回女儿对生活的热情。
除了父亲去世,除了她摔断腿,她还从没见过母亲的眼泪,那么多,那么难过。
第二天傍晚,谢锦年在江桥上握着电话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。怎么办?那些相亲对象的电话她大部分没存,偶尔存了个“相亲_话痨”“相亲_闷葫芦”的,也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。
“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结婚”?呵,哪儿那么容易。
谢锦年烦恼地抓一把长发,一种熟悉的焦躁与渴望又悄悄爬上心头。
“要不要来一罐?”
她吓了一跳,还以为有人读了她的心。
回头一看,又是上次那个黑风衣的男人,斜倚在栏杆上,长指捏着啤酒罐,挑眉看着她。
谢锦年犹豫了一秒,走过去接过啤酒,转身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,拉开拉环灌了几口。
她眯起眼。江边总是大雾,对岸山水迷蒙一片,无边无际。
“喝闷酒?”男人也望着对岸,漫不经心地问。
“嗯。”谢锦年没回头,闷闷地随口答,“嫁不出去。”
男人无声地翘了翘嘴角,似笑非笑。
“你呢?”谢锦年望他一眼,风又从后面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乱地挡住脸。
男人转开目光,拿起啤酒,淡淡道:“初恋嫁人了,新郎是我好哥们儿。”
“……”
信息量有点大,谢锦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来,”男人把啤酒罐伸过来,在她的酒上轻轻一碰,看着她挑一挑嘴角,“为了我们俩都这么丧。”
两个人不再说话,沉默地就着江景喝酒。
“要不要试试契婚?”
谢锦年呛了一口啤酒,扭头看他,这算趁火打劫还是雪中送炭?
男人挑一挑眉,好整以暇看着她。
谢锦年上下打量一下他,高帅,衣着质地精良,气质不俗,有一点坏,怎么看都是姑娘们前赴后继想要嫁的主儿。
“……我因为我妈,你因为什么?”
男人耸耸肩膀,“我不结婚,我哥们儿不放心。”
“……”谢锦年无语了,“那……为什么找我?”她慢慢举起手里的啤酒罐,“你别说……因为我喝了你的酒。”
男人手腕一扬,将手里捏扁的啤酒罐扔进远处的垃圾桶。然后直起身子走到谢锦年面前,双手插在裤袋里,低头看着她,嘴角微挑,“喝酒能喝到一块儿的人,不多。”
谢锦年感冒还没好,紧张起来不停吸鼻子。低头到包里找纸巾,一缕头发被风吹得不停挡在眼前。男人忍不住抬手替她捋到耳后去,谢锦年下意识一躲,抬头防备地看着他。
男人抱歉地举举手,笑了,指一指自己胸口,“许战扬,31,身体健康,情史简单,无不良嗜好,无暴力倾向。对面那家刚开业的攀岩馆,是我的店。”他眼睛微眯,眼神直接,“其他的,以后你慢慢了解。”
谢锦年垂眼一口一口喝着酒,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母亲的眼泪弄疯了,她竟然有一点动心。
许战扬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,他拿出来看了看,倒退着往街边的一辆越野车处走,“所有条件你都可以提,姑娘,我认真的。”
谢锦年握着啤酒罐,呆呆地站在桥上。乌黑长发,乌黑眉眼,白得透明的脸,红红的鼻尖。
她看着许战扬开车走远,又看着他倒回来,摇下车窗,微笑道:“后天上午十点,我带着证件在这里等你,同意的话我们就去民政局,不同意……就请我喝罐啤酒吧。”
谢锦年回到家,母亲正在往桌子上端饭。大年初十,只母女两人在家,冷冷清清的。
谢锦年咬着筷子,“妈,要是我……想结婚……”
母亲愣了愣,啪地放下碗筷,两眼放光,“遇到合适的了?是哪个?顾阿姨介绍的那个公务员?还是前天去见的那个老师?”
谢锦年摇摇头,“不是相亲认识的……”
母亲笑了,“自己处的?那不更好!你不早说!这种事瞒着妈干吗!小伙子哪里人?干什么的?多大了?对你怎么样?”
“呃……本地人,做生意的……”谢锦年觉得自己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青蛙,身不由己,只能不停演下去了。
饭后消食的时候,母亲已经说到她要帮谢锦年照顾小孩,不许请保姆的话题了。
电话铃响起,母亲接起来,高声大气地说:“哎呀,瞧我,一转眼就忘了给你回电话,不用了不用了,我们锦年不去了。人家自己处了一个,小伙子本地人,好得很,哈哈哈……嗨,我就自己瞎着急,人家年轻人自己有主意着呢……”
谢锦年一筹莫展地坐在沙发上,看着眉飞色舞的母亲,努力地回想许战扬说的是明天还是后天来着,他会不会……是整蛊她玩的……
第三天的上午十点,谢锦年抱着文件袋从家里跑出来,一直跑到桥头,就见许战扬侧对她斜倚在栏杆上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头看着她,打量了一瞬,见她没拿啤酒,他眯了眯眼,勾起嘴角。
谢锦年深吸一口气,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,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谢锦年,合作愉快。”
许战扬侧过脸去,片刻转回来,笑意仍在眼里,手掌握住她指尖,“一定很愉快。”
许战扬等谢锦年系好安全带,扭头扶着方向盘倒车。
谢锦年窸窸窣窣地从文件袋里往外掏东西,“这个是我的简历,这个是我上半年的体检报告,嗯,这个是……我拟的结婚合约……你要不要听听?”
“唔,”许战扬专注地看着前面路况,漫不经心地,“好啊。”
第一,双方基于契约精神缔结婚姻,应忠实勤勉地履行契约义务,互利互助,诚实守信。
第二,双方应一致对外,积极配合对方应对彼此家人亲朋,尽最大努力扮好婚姻中各自角色,达到彼此缔结本婚姻之目的。
第三,为避免女方母亲起疑,双方须共同居住,但双方应互相尊重,相敬如宾,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和亲密行为。
第四,双方财产分开,生活共同花费如房租等严格按照比例平摊。
第五,本契约婚姻时限两年,但女方单方面有随时解除权。
……
谢锦年越念声音越小,《辛丑条约》也不过如此了吧?!
“完了?”
“嗯,就这些。”
“显失公平啊……”许战扬似乎叹了口气,随即道,“我接受。”
民政局的办事员小姐今天心情好,将两本红红的证书微笑着递出来,“新婚快乐,许先生,许太太。”
谢锦年突然明白了来时路上许战扬的话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急着登记,应付他哥们儿,装女朋友不就够了?
许战扬笑了笑,“相信我,没有那个小红本,你入不了戏的。”
中午新出炉的许氏夫妇,去谢家陪谢母吃了顿饭。
谢母本来觉得两人结婚有些仓促,比如还没有见过家长,还没有商量婚礼,相处时间还短。但许战扬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礼品,揽着谢锦年的肩头微笑地喊一声“妈”,直接让她红了眼眶,连连答应着喜笑颜开地去厨房加菜了。
她曾担心谢锦年被困在男朋友为救自己而死的负罪感里,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。如今嫁得如此出色的小伙子,一表人才事业有成,她还奢求什么呢?
一顿饭吃下来,谢锦年从捏一把汗到暗暗惊奇,再到心生感激。许战扬话不多,但丝毫不显拘谨,让吃就吃,有问有答,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谢母哄得心中熨帖,眉眼久违地舒展。一顿饭吃完,竟自然融洽得如同一家人一样了。
从谢家出来,谢锦年停住脚步,许战扬看过来。谢锦年低了低头,“谢谢。”眼中竟有泪光在闪。
“多大了还哭鼻子。”许战扬刮一下她鼻尖,亲昵地搂住她的腰向前走。
谢锦年瞬间僵硬,刚要挣脱,只听他在耳边低声道:“你妈妈在窗口看着我们。”
谢锦年坐上车,松了一口气,“没什么事的话,麻烦送我回学校。哦,我在东城的美院教平面设计。”
“抱歉,还真有事。”许战扬看了看表,“我那哥们儿,下午婚礼。”
谢锦年化妆试衣服,业务生疏,手忙脚乱一通忙活,好不容易赶上了六点的宴席。
她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下了车,看着远处迎宾的一对新人,喃喃道:“你为了给哥们儿送份贺礼,还真是肯下本啊。”
许战扬笑,拉住已经自顾自往前走的谢锦年,“你能和我亲近点么?”
谢锦年一愣,马上反应过来,敲敲额头,“对不起,忘了。”她走过来轻轻挽住他臂弯,“这样行么?”
许战扬想了想,“这样吧。”
说完拉下她的手,与自己五指紧扣,掌心相对。
谢锦年常年冰凉的手指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,她竟打了个冷战。
“许战扬你什么意思啊?”一身中式礼服的高挑新娘乜斜着眼看着他,“带这么漂亮的女孩来参加我婚礼,砸我场子啊?”
好像颇不客气,又好像在夸自己,谢锦年不明所以,只好微笑。
许战扬不理,径自朝胖胖的新郎点点头,“不错啊斌子,走上人生巅峰了。你媳妇儿忒闹腾,赶紧立家法。”
曲斌憨笑着摸摸脑袋,“嘿嘿,舍不得。”
谢锦年悄悄地抿嘴。
许战扬看她一眼,“介绍一下,谢锦年,美院老师。这是我发小曲斌和他媳妇儿郭静。”
“呦呦呦,厉害了你许战扬,”郭静夸张地吆喝,“找个艺术家做女朋友啊!”
“抱歉,是许太太,”许战扬微笑,“官方认证,如假包换。”
曲斌惊讶得嗷嗷叫,一会儿要看结婚证验明真伪,一会儿骂许战扬抢他风头。
谢锦年下意识看一眼郭静,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,然后垂眼笑了笑,轻声道:“许战扬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你丫竟然结婚了。”
婚宴过后,这对契约夫妇算是顺利地通过头一重考验。他们租住在谢家同一小区,以便经常去陪谢母吃饭。
谢锦年习惯熬夜赶活儿,早上起得晚,洗漱时路过开放式厨房,看到许战扬已经在做早餐。灰蓝色家居服质地柔软贴身,从后面看他高大挺拔,宽肩窄腰,身材可媲美专业运动员。
谢锦年从洗手间出来,许战扬已经把两盘蛋包饭放在餐桌上,气定神闲地微笑,“早,过来吃饭。”
蛋皮软嫩,炒饭鲜香,谢锦年惬意地眯了眯眼睛,“好吃。”
许战扬靠在餐椅上看着她,“好吃的还在后头,你有口福了,许太太。”
窗外晨光明媚,喜鹊欢叫,对面的人笑意盈眸,赏心悦目。
谢锦年不由笑一笑,“许先生,你犯规了,这么贤惠,小心被我赖上。”
说完她就后悔了,果然,许战扬马上笑道:“求之不得,荣幸之至。”
谢锦年专心吃饭,不再说话,但心底似有压也压不住的小小春蝉,在轻声应和窗外鸟鸣。
谢锦年很适应许战扬的朋友圈,热闹直爽的人群让她觉得安全。许战扬的攀岩馆是一群人的常驻大本营。大家都是攀岩爱好者,除了谢锦年。
郭静极力撺掇她试试,谢锦年笑着摇头,许战扬不动声色望她一瞬,朝郭静挥挥手,“你玩你的,别勉强我老婆。”
只剩两人时,许战扬沉吟了一下才问:“很讨厌攀岩?还是害怕?”
谢锦年很久才答,“我认识的人,在户外攀岩时遇难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抱歉。”许战扬顿了顿,“朋友?还是亲戚?”
谢锦年沉默一瞬,“前男友。”
她眼里黯淡一片,整个人似蜗牛重新缩回壳中,不再伸出触角。许战扬凝视片刻后转开目光,不再说话。
因为许战扬,谢锦年的生活慢慢被填上色彩。
他有一手媲美专业厨师的好厨艺。
他三言两语哄得谢母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欢喜。
他有插科打诨的大群朋友,不刨根问底,也不嫌她闷,让她偶尔也能安心地藏在人群中,暂时忘记自己。
他找得到最对她胃口的文艺电影,缓慢,治愈,两个靠垫,两杯低度啤酒,成就她最想要的周末夜晚。
谢锦年偶尔会想,上帝大概是慈悲的,让她遇到许战扬,作为对她生命里那个黑洞的一点补偿。
初夏的一个周末,谢锦年在家里赶私活儿。只一台手提电脑,又画图又查资料,切换麻烦。
她发信息问许战扬可否借电脑一用,他没回,大概是忙。她没多想,打开许战扬的一体机。
浏览网页看到有用的信息,她点开收藏夹收藏,然后看到收藏列表里,有一个文件夹叫——“JN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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